雖然還年輕,但我卻在不知不覺間培養了明顯的柏拉圖式的觀念。這是幸抑或不幸?人類所謂的不幸,於我究竟有何意義?對肉體茫然不安的感覺,使我把肉體形成一種固定的觀念;而且與知識欲幾乎無差別的純粹好奇心,使我相信「這就是肉體的慾望」。我甚至經常矇騙自己,以為自己真有淫蕩之心,並且讓自己培養出成人的世故態度,及一張對女人感到厭倦般的臉。
我看著迎面向我跑來的園子。她並非自少年即存留在我腦中的肉體之軀,如果是,那我也只能以虛偽的心來迎接她。而令我感到困擾的是,我覺得園子似乎是另一種特別的存在,自己配不上她,但這也無關自卑。看著園子逐漸接近的身影,一股悲哀突然湧上我的心頭,這是我從未有過的一種感情,它深深震撼了我的心。過去我習慣以孩子般的好奇、偽裝的肉感與人造合金的感情來看女人,但,從剛才那一眼,一股無法言喻、至深至真的悲傷,動搖了我的心,使我意識到這是悔恨。然而,我有資格悔恨嗎?這真是明顯的矛盾啊!或許悔恨的存在先於罪惡,或許我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悔恨吧!是她喚醒了我嗎?也許這是罪惡的預感。